东北一枝花 -张哈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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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纪·宋纪五十二

  起重光单阏六月,尽玄黓执徐八月,凡一年有奇。

  ○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皇祐三年(辽重熙二十年)

  六月,丁亥,无为军献芝草三百五十本。帝曰:“朕以丰年为瑞,贤臣为宝。至于草木虫鱼之异,焉足尚哉!知军茹孝标特免罪,仍戒天下,自今毋得以闻。”

  戊子,汝州部署杨景宗求为部,帝谓辅臣曰:“景宗,章惠太后之弟,朕岂不念之!然性贪虐,老而益甚,今与郡,则一方之民受祸矣。”不许。

  丁酉,谏官包拯言:“顷岁以来,凡有才名之士,必假险薄之名以中伤之,摈弃不用。欲望圣慈申命宰执,应臣僚中素有才行,先以非辜被谴,如杨纮、王鼎、王绰等,曾叙用未复职任者,并乞复与甄擢,或委之繁剧,必有成效。”戊戌,徙知越州杨纮为荆湖南路转运使。王鼎先知深州,徙知建州,寻亦除提点河北刑狱。鼎前在江东,坐苛察免,及复起,治奸赃愈急,所举劾,于贵势无所避,时盗贩茶盐者众,鼎一切杖遣之。监司屡以为言,鼎不为变。

  秋,七月,壬子,诏:“太学生旧制二百人,如不能充数,止以百人为限。”

  癸丑,诏:“外任少卿监以下,年七十不任厘务者,其令转运、提点荆狱司以闻;在京委御史台、审官院;尝任馆阁、台谏及提点刑狱,令中书裁处;待制以上,能自引年,则优加恩礼,不须用为定制。”

  甲寅,赐陕州草泽魏闲清逸处士。闲,野之子也,世有隐德,知州李昭遘上其行义,故有是赐。

  丙辰,诏充州仙源县复以孔氏子孙知县事。

  丁巳,从翰林学士承旨王尧臣等议,雅乐名《大安》。

  乙丑,帝谕辅臣曰:“近日职司,以长吏不理闻者多矣,中书未尝施行。夫长吏者,民之性命所系,宜择其甚者罢之,小者易之。”文彦博等惭谢而退。于是鄂州王开、台州吕士宗等,或以衰老,或以弛慢,罢斥、对移者凡十六人。

  丁卯,免天平军节度推官鄞人沈起擅去官罪。起因父疾请解,不待报而归。法官论以私罪,帝曰;“若此,何以厚风俗?其除之。”

  己巳,知制诰宋城王洙、直集贤院郾城掌禹锡上《皇祐方域图志》五十卷。

  乙亥,知秦州吕公绰赴阙,已而中丞王举正、知谏院包拯言:“公绰当其父夷简执政时,多所干预,若遽令代还,恐更图进用。”乃诏复任。公绰通敏有才,然其父执政时,常漏除拜以市恩,时人以比窦申。

  丙子,减湖南郴、永、桂阳监丁身米。

  初,马氏科民采木,不以贫富,皆科丁取数。国初,量给其直,令随税输米,而重轻不等,贫者苦之。帝命三司取最下数为准,凡岁减十馀万石。

  是月,辽主如秋山。

  八月,辛巳,特赠给事中孔道辅为工部侍郎。时龙图阁直学士王素入对,语及道辅,帝思其忠,故有是命。

  癸未,知定州韩琦,加观文殿学士,再任。

  初,明镐引诸州兵平恩州,独定兵邀赏赍,出怨语,凡欲噪城下。琦素闻其事,以为不治且乱,及至,即用军制勒习,察其尤天良者,捽首斩军门外。士死攻战,则赙赏其家,籍其孤儿,使继衣廪,威信并行。又效古兵法,作方圆锐三阵,指授偏将,日月训习之,由是定兵精劲冠河朔。京师发龙猛卒戍保州,在道窃取人衣履,或饭讫不与人直,至定,琦悉留不遣,曰:“保州极塞,尝有叛者,岂可杂以骄兵戍之!”易素教者数百人以往。而所留卒,未逾月亦皆就律,不敢得犯法。岁大歉,赈之,活人数百万。诏书褒美。

  丙戌,遗使安抚京东、淮南、两浙、荆湖、江南饥民。

  辛卯,以张尧佐为宣徽南院使、判河阳,中丞王举正言此授非当,有损圣德。不报。

  乙未,以知制诰王洙为辽太后生辰使。至靴淀,辽使刘六符来伴宴,言耶律防善画,向持礼南朝,写圣容以归,欲持至馆中,王洙曰:“此非瞻拜之地也。”六符言恐未得其真,欲遗防再往传绘,洙力拒之。

  御史中丞王举正言“陛下滥赏尧佐,乞即黜臣”,不报。知谏院包拯、陈旭、吴奎相继言:“尧佐制命复下,物议沸腾,望检会臣等前后奏答刂,必赐施行。”庚子,诏:“自今张尧佐别有迁改,检会此答刂子进呈执奏。”仍诏:“除宣徽使自今不得过二员。”

  乙巳,冯道曾孙舜卿上道官诰二十通,乞录用。帝谓辅臣曰:“道相四朝,而偷生苟禄,无可旌之节;所上官诰,其给还之。”

  是月,汴河绝流。

  九月,癸丑,赐李继隆神道碑额曰“显功”。

  乙卯,武宁节度使兼侍中夏竦卒,赠太师、中书令,谥文献。知制诰王洙当草制,封还其目曰:“臣下不当与僖祖同谥。”遂改文正。同知礼院司马光言:“谥之美者极于文正,竦何人,乃得此谥?”判考功新喻刘敞言:“谥者,有司之事也;竦奸邪,而陛下谥之以正,不可也。”光疏再上,敞疏三上,诏更谥文庄。竦为郡,喜作条教,立保伍之法,盗贼不敢发。治军尤严,敢诛杀;而疾病死丧,拊循甚至。尝有龙骑卒戍边,群聚剽劫,州郡莫能止。或密以告略多类此。然性贪,数商贩部中,在并州,使其仆贸易,为所侵盗,至杖杀之。积家财累巨万,自奉尤侈,畜声伎甚众。所在阴间僚属,使相猜阴,以钩致其事;遇家人亦然。

  庚申,赐国子博士梅尧臣同进士出身,仍改太常博士。尧臣,询从子,工于诗,大臣屡荐尧臣宜在馆阁,召试学士院,而有是命。

  丙子,改太子太师王溥谥文献为文康,司空致仕章得象谥文宪为文简,以知制诰王洙言得象谥同周公,溥同僖祖故也。有欲改溥谥为文忠者,天章阁待制兼侍读张揆曰:“溥,周宰相,国亡不死,安得忠!”乃谥文康。

  丁丑,诏迩英阁讲读官当讲读者,立侍敷对,馀皆赐坐侍于阁中。天圣以前,讲读官皆坐侍,自景祐以来皆立侍,至是帝屡面谕以经史义旨须详悉询说,因有是诏,遂为制。

  教坊官王世昌,自陈年老,乞监永济仓门。帝曰;“世昌本亦士人,以无行检,遂充此职。仓门乃国家粮储出入之所,岂可令此辈主之?宜与在京一庙令。”

  是月,辽更定条制。

  辽主驻中会川。

  冬,十月,己卯朔,诏三司:“解盐听通商,候二年较其增损以闻。初,包拯自陕西还,力主范祥所建通商法,朝廷既从之。已而判磨勘司李徽之又言不便,乃下其事三司,驿召祥,令与徽之及两制共议。而议者皆以祥为是,故有是诏。

  辽括诸道军籍。

  甲申,大理寺言信州民有劫米而伤主者,法当死。帝谓辅臣曰:“饥而劫米则可哀,盗而伤主则难恕;然细民无知,终缘于饥耳。”遂贷之。又曰:“刑宽则民慢,猛则民残,为政常得宽猛之中,使上下无怨,则水旱不作。卿等宜戒之!”

  乙酉,新作隆儒殿,在迩英阁后。

  乙未,翰林学士兼礼部侍郎、知制诰李淑,落翰林学士。淑初以端明、侍读二学士奉朝请,寻复入翰林。谏官包拯、吴奎言:“淑性奸邪,尝乞侍养其父而不及其母;既得侍养,又复出仕,有谋身之端,无事亲之实。作《周三陵》诗,语涉怨愤,非所宜言。宜夺禁职,以戒怀奸隐慝之臣。”故有是命。

  丁酉,殿中侍御史里行唐介,责授春州别驾。初,张尧佐除宣徽、节度、景灵、群牧四使,介与包拯力争,又请王举正留百官班廷论,卒夺尧佐宣徽、景灵二使。顷之,复除宣徽使、知河阳。或谓补外不足争,介以为宣徽次二府,不计内外,独争之。帝谕介,除拟初出中书,介言当责执政。退,请全台上殿,不许;自请贬,亦不报。于是劾宰相文彦博“知益州日,作间金奇锦,因中人入献宫掖,缘此擢执政。及恩州平贼,幸会明镐成功,遂叨宰相。昨除张尧佐宣微、节度使,臣累论奏,面奉德音,谓是中书进拟,以此知非陛下本意。盖彦博奸谋迎合,显用尧佐,阴结贵妃,外陷陛下有私后宫之名,内实自为谋身之计。”又言:“彦博向求外任,谏官吴奎与彦博相为表里,言彦博有才,国家倚赖,未可罢去。臣见彦博自独专大政,凡所除授,多非公议,恩赏之出,皆有夤缘。三司、开封、谏官、法寺、两制、三馆、诸司要职,皆出其门,更相援引,借助声势,欲威福出于己,使人不敢议其恶。乞斥罢彦博,以富弼代之。臣与弼亦昧平生,非敢私也。”帝怒,却其奏不视,且言将加贬窜。介徐读毕,曰:“臣忠义愤激,虽鼎镬不避,敢辞贬窜!”帝于座急召二府,示以奏曰:“介言它事乃可,至谓彦博因贵妃得执政,此何言也!进用冢司,岂应得预,而乃荐弼!”时彦博在帝前,介面质之,曰;“彦博宜自省,即有之,不可隐!”彦博拜谢不已。帝怒益甚。枢密副使梁适叱介下殿,帝令送御史台劾介。彦博再拜言:“台官,言事职也,愿不加罪。”不许;乃召当制舍人即殿庐草制而责之。

  时帝怒不测,群臣莫敢谏,右正言蔡襄独进言:“介诚狂直,然容受尽言,帝王盛德也。”己亥,中丞王举正复上疏言责介太重。赤亦中悔,敕朝堂告谕百官,改介英州别驾,复取其奏以入,遣中使护送介至英州,且戒无令道死。知制诰胡宿言:“唐介改贬英州,闻专差中使押之贬所。窃寻曰前台谏官贬黜,无此体制。一旦介若因霜露之病,死于道路,四海广远,不可家至户晓,将使朝廷负谤于天下,其伤不小。就使介安全至于贬所,亦不可著为后法。伏望追还使人,以全朝体。”殿中侍御史梁蒨亦言:“陛下爱介,故遣中使护送;即不幸介以疾死,天下后世能无以杀疑乎?”帝曰:“诚不思此。”亟追还中使。介直声闻天下。

  庚子,礼部尚书、平章事文彦博,罢为吏部尚书、观文殿大学士、知许州。

  以枢密使庞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,参知政事高若讷,以本官充枢密使。

  辛丑,以枢密副使、给事中梁适参知政事,翰林学士承旨、知制诰王尧臣为枢密副使。起居舍人、知谏院吴奎,出知密州。包拯奏乞留奎,且言:“唐介因弹大臣,并以中奎,诬惑天听。”帝曰:“介昨言奎、拯皆阴结文彦博,今观此奏,则非诬也。”

  乙巳,帝谓庞籍曰:“谏官、御史,必用忠直淳厚、通世务、明治体者,以革浮薄之弊。”籍既承圣谕,自是中书奏诏举台官,必以帝语载敕中。

  十一月,辛亥,诏以“漳、泉州、兴化军,自五代以来,计丁出米甚重,或贫不能输。自今泉州、兴化军旧纳七斗五升者,主户与减二斗五升,客户减四斗五升;漳州纳八斗八升八合者,主户减三斗八升八合,客户减五斗八升八合,为定制。”初,庞籍为福建转运使,请罢漳、泉、兴化军丁米,有司持不可;及籍为宰相,遂行之。

  甲子,辽命东京留守司总领户部内省事。

  丁卯,辽罢中丞记录职官过犯,令承旨总之。

  乙亥,帝谓辅臣曰:“江、淮连年荒歉,如闻发运司惟务诛剥,以敷额为能,虽名和籴,实抑配耳。其减今年上供米百万石。”因诏免灾伤人户所输盐米。先是河北饥,三司益增江、淮米以饷河北,及江、淮饥,有司责米数如常岁,度支副使梅挚奏减之。

  十二月,庚辰,翰林天文院新作浑仪成,御撰《浑仪总要》十卷,论前代得失,已而留中不出。

  乙酉,辽以太后行再生礼,肆赦。

  戊子,中书言:“诸房人吏稽违案牒者,自来量行罚典,终未革心。欲籍其名目,以轻重为差,其罚数多及情重者,取旨黜逐。”从之。

  戊戌,以资政殿学士吴育知陕州。始,命育兼翰林侍读学士,育辞以疾,固请便郡。帝谓近臣曰:“育刚正可用,但嫉恶太过耳,宜听其便。”因遣中使赐以禁中良药。不半岁,又徙汝州。

  先是包拯请除范祥权本路转运副使,令擘画盐法利害,计置沿边斛斗,事归一局,易为办集。而三司使田况亦请久任祥,使专其事。己亥,以祥为陕西转运副使,仍赐金紫服以宠之。

  庚子,诏:“文武官年七十以上未致仕者,更不考课迁官;其有功于国,有惠于民,当加赏者,勿拘。”

  以益州乡贡进士房庶为试校书郎。庶,成都人,宋祁尝上其所著《乐书补亡》二卷,田况自蜀还,亦言其知音。既召赴阙,庶自言:“尝得古本《汉志》云:‘度起于黄钟之长,以子谷秬黍中者,一黍之起,积一千二百黍之广度之九十分,黄钟之长一为一分。’今文脱‘之起积一千二百黍’八字。故自前世以来,累黍为尺以制律,是律生于尺,尺非起于黄钟也。且《汉志》‘一为一分’者,盖九十分之一。后儒误以一黍为一分,其法非是。当以秬黍中者一千二百实当中黍尽得九十分,为黄钟之长,九寸加一以为尺,则律定矣。”直秘阁范镇是之,乃言曰:“李照以纵黍累尺管,空径三分,容黍千七百三十;胡瑗以横黍累尺管,容黍一千二百,而空径三分四厘六豪;是皆以尺生律,不合古法。今庶所言,实千二百黍于管,以为黄钟之长,就取三分以为空径,则无容受不合之差,校前三说为是。请如其法,试造尺律,更以古器参考,当得其真。”乃诏王洙与镇同于修制所依庶说造律尺籥,上之。帝召辅臣同观,又令庶自陈其法,因问律吕旋相为宫事,令撰图以进。是时胡瑗等制乐已有定议,特推恩而遣之。镇为论于执政曰:“今律之与尺,所以不得其真,由累黍为之也。累黍为之者,史之脱文也。古人岂以难晓不合之法书之于史,以为后世惑乎!易晓而必合者,房庶之法是矣。今庶自言其法,依古以律而起尺,其长与空径、与容受、与一千二百黍之数,无不合之差。诚如庶言,此至真之法也。”执政不听。

     ○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皇祐四年(辽重熙二十一年)

  春,正月,辛亥,徒英州别驾唐介为全州团练副使、监郴州酒税。

  辽主如混同江。

  王尧臣、王守忠、陈旭等,校庆历、皇祐总四年天下财赋出入,凡金币丝纩薪刍之类,皆在其数,参相耗登,皇祐元年入一亿二千六百二十五万有奇,而所出亡馀;为书七卷,丙辰,上之。诏送三司,取一岁中数以为定式。

  庚申,乾宁军献古钟,诏送详定大乐所。

  丙寅,听吉州司理参军祝绅持兄服。绅幼亡父母,养于兄嫂,已尝为嫂服,至是又请解官持兄丧。帝曰:“近盖有匿父母丧而干进者,今绅虽所服非礼,然不忘鞠养恩,亦可劝也。可听之,仍候服阕日,与幕职官、知县。”

  诏:“昨为唐介显涉结附,合行降黜,亦虑言路或阻,寻与除迁。尚恐言事之臣有所顾忌,御史台、谏院,其务尽鲠直以箴阙失。”

  二月,戊寅,帝谓辅臣曰:“东南岁比不登,民力匮乏,尝诏蠲岁漕百万石。今发运使施昌言、许元乃欲分往两浙、江南调发军储,是必谋诛剥疲民,求羡馀以希进耳,宜约束之。”因诏昌言等遵前诏,毋得辄有科率。

  庚辰,以兵部郎中考城傅求为户部副使。

  庆历末,求自梓州路转运使移陕西。时关中用当十铁钱,盗铸不可胜计,求献策请变钱法。至境,问民所乏,贷以种粮钱,令麦熟纳偿,而薄取其息,民大悦。求急檄州县,凡散二百八十万缗。已而朝廷变法,遂下令,以小铁钱三折大铁钱一。民出不意,破产失业,自经者众,而盗铸亦衰止。所贷得麦四十万斛,商人入粟于边而受钱于中都,岁五百万缗。时河北奏乞线,朝廷未有以给,求言本道仓廪实,请以所当受钱畀之,帝嗟赏。自康定用兵,陕、华以西移税输于边,民力大困,求令输本郡,而转钱以供为籴,民受其惠而兵食亦足。王尧臣详定课绩,上其事实;赐诏褒之。寻召入,权纠察在京刑狱,于是擢副三司。

  癸未,命御史中丞王举正与三司同详定冗费。

  是月,辽主如鱼儿泺。

  三月,丁未,以知谏院包拯为龙图阁学士、河北都转运使。居数月,徙为高阳关路安抚使。因籍一路吏民积岁所负公钱十馀万,悉除之。

  丙辰,蠲江南乐、西路民所贷种粮。初,帝谓辅臣曰:“顷江南岁饥,贷种粮数十万斛,且屡经寝阁,而转运司督索不已。比闻民贫不能尽偿,非遣使安抚远方,无由上达,其蠲之。”

  壬戌,出内藏库绢十万,下三司以助军费。

  丙寅,河东、陕西都部署司言郭谘所进独辕冲阵无敌流星弩,可以备军用,诏弓弩院如样置之。寻以谘为鹿延路钤辖,给所制弩五百,募土兵教之。既成,经略使夏安期言其便,诏置独辕弩车。

  戊辰,以全州团练副使、监郴州税唐介为秘书丞。

  辛未,诏杂买务:“自今凡宫禁所市物,皆给实直,其非所阙者,勿得市。”初,帝谓辅臣曰:“国朝鉴唐宫市之患,特置此务,以京朝官、内侍参主之,且防扰人。近岁物非所急者一切收市,扰人甚矣。”故降是诏。

  夏,四月,戊寅,禁内宿臣寮聚会。

  先是内出欹器一,陈于迩英阁御坐前,谕丁度等曰:“朕思古欹器之法,试令宫人制之,以示卿等。”命以水注之,中则正,满则覆,虚则欹,率如《家语》、荀卿、淮南之说。帝曰:“日中则昃,月盈则亏;朕欲以中正临天下,当与列辟共守此道。”度拜曰:“臣等亦愿无倾满以事陛下。”因言太宗尝作此器,真宗亦尝著论。庚辰,帝制《后述》以赐度等。

  丙戌,辽遣使来贺乾元节,其国书始去国号,称南、北朝,且言书称大宋、大契丹非兄弟之义。帝召二府议之,参知政事梁适曰:“宋之为宋,受之于天,不可改。契丹亦其国名。自古岂有无名之国!”又下两制、台谏官议,皆以讲和以来,国书有定式,不可辄许。乃诏学士院答辽书,仍旧称大契丹、大宋。其后辽复有书,亦自称大契丹如故。初,知制诰韩综为馆伴,北使欲复书如其国但称南、北朝。综谓曰:“自古未有建国而无号者。”北使惭,遂不复言。其后北使来,朝廷择馆伴者,时综已卒,帝曰:“孰有如韩综者乎?”

  初,侬智高贡方物,求内属,朝廷拒之。后复贡金函书以请,知邕州陈珙上闻,不报。智高既不得请,又与交趾为仇,且擅广源山泽之利,遂纳亡命,数出敝衣易合,给言峒中饥,部落离散,邕州信其微弱,不设备。乃与广州进士黄玮、黄师宓及其党侬建中、侬智忠等日夜谋入寇。一夕,焚其巢穴,绐其众曰:“平生积聚,今为天火所焚,生计穷矣。当拔邕州,据广州以自王,否则必死。”是日,率众五千沿郁江东下,攻破横山寨,寨主张日新、邕州都巡检高士安、钦、横州同巡检吴香死之。

  五月,乙巳朔,侬智高破邕州,执知州陈珙、通判王乾祐、广西都监张立。初,贼围城,珙令乾祐守来远门,权都监李肃守大安门,指使武吉守朝天门。张立自宾州来援,既入,珙犒军城上,酒行而城破。珙、立、乾祐及节度推官陈辅尧、观察推官唐鉴、司户参军孔宗旦皆被执,兵死者千馀人。智高阅军资库,得所上金函,怒谓珙曰:“我请内属,求一官以统摄诸部,汝不以闻,何也?”珙对尝奏不报;索奏章,不获,遂扶珙出。珙病目,不能视,惶恐呼万岁,求自救,不听,并立、乾祐、辅尧、鉴、宗旦害之。立临刑,大骂不屈,逾月,得其尸如生。

  当智高未反时,邕州有白气出庭中,江水溢。宗旦以为兵象,度智高必反,以书告珙。珙怒,诋之曰:“司户狂邪?”及智高破横山寨,宗旦即载其亲诣桂州,曰:“吾有官守不得去,无为俱死也。”既而贼执宗旦,欲任以事,宗旦叱贼,且大骂,遂被害。

  智高既得邕州,即伪建大南国,僭号仁惠皇帝,改年启历,赦境内,师宓以下皆称中国官名。

  丙午,以太常丞致仕导江代渊为祠部员外郎。渊事亲孝,举进士甲科,得清水主簿,叹曰:“禄不及亲,何以为!”即还家教授,坐席常满。王拱辰安抚两川,遗书欲起之,托疾不往见。杨日严知益州,又荐之,遂以太